由杜尚《泉》聯想中醫修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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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7年，英法和德奧在歐洲大陸打得彈盡糧絕，一戰即將落下帷幕。長年的戰爭，讓歐洲的人民反感流血，死亡，窮困。一群年輕的藝術家和反戰人士，通過反美學的作品和抗議活動，表達了對戰爭的絕望。這就是我們有所耳聞的“達達運動”。

何為達達？有種說法是，當時藝術家們在蘇黎世集會，為他們的組織取名字，隨便翻開一本法德詞典，任意選了"dada"這個詞。在法語中，“達達”意為兒童玩耍用的搖木馬。不管是隨性起名，還是這個詞本身的意思，都像是在嘲笑戰爭的荒誕和無意義。

與此同時，隔洋相望的美國拉攏德國，卻給英國貸款買軍火，投機地參加了一場經濟戰，用中立曖昧的態度漁翁得利。讀20年代反應美國夢的小說《了不起的蓋茨比》，就能略窺此時此地經濟繁榮的勢頭。

俗話說飽暖思淫慾，錢多燒得慌。美國這樣的土壤上，才能孕育繁榮的藝術市場。這年，30歲的法國小夥馬塞爾·杜尚已經在華盛頓生活兩年了。他眼中的紐約城是一件藝術珍品：一座佈滿美輪美奐的現代展品的雕塑園林，比人類另一件偉大的建築作品威尼斯更具活力和急切感。

此時，美國正在準備最大的現代藝術展出盛事。展覽本身就是對美國藝術界的一種挑戰。展覽由獨立藝術家協會舉辦，他們由一群思想自由、觀點前瞻的知識分子組成，反對在他們看來國家設計學院對現代藝術所持的保守和沉悶態度。任何藝術家只要交一美元就可以成為該協會的成員，任何成員，只要為每件作品交五美元，就可攜最多兩件展品參加此次的展覽。

馬塞爾·杜尚是協會的董事、展覽組織委員會的成員。他給自己取了"R.Mutt"的筆名，向組委會遞交了一件作品——一個簽了名的小便器，名字叫《泉》。
這件小便器，是杜尚在第五大道118號，一個專事生產衛浴設施的J.L.莫特鐵器廠購買。它是一件普通的平底白瓷小便器，店員告訴他這件方便工具產自英國貝德福德郡。他把它帶回自己的工作室，把它靠墻放平，又倒轉過來，使它看起來像是倒置在那裡。他在器具外沿左側用黑漆署上"R.Mutt 1917"，於是這件作品就大功告成了。

取名"Mutt"是開了那家叫"Mott"（莫特）的店鋪的一個玩笑，說明了它的出處。而且據說這個名字是來自每日連載漫畫《馬特和傑夫》(Mutt and Jeff)，《舊金山新聞》與1907年首次刊載，漫畫中只有一個人物：馬特。他完全被貪婪驅動，是一個頭腦遲鈍的懶漢，熱衷賭博，總有謀劃一夜暴富的拙劣計劃的衝動。而傑夫，則是他一個容易上當受騙的朋友，一所精神病院的病人。而首字母"R"代表"Richard"，在法語口語中意為“錢袋。”基於上述種種，杜尚意在把《泉》作為對貪婪、好投機的收藏家和自負的博物館館長們的一種評判。

杜尚把有意選擇的小便器變成一件“現成的”雕塑時，還想要質疑學究和批評家對於什麼是藝術品的規定。他在挑戰他的協會委員同伴和他曾經幫助撰寫的協會規章。他挑戰的目的是為了實現他們曾共同確立的理想目標，即用一套新的自由主義的進步原則，代替藝術保守派和保守的國家設計學院的獨裁意見。新的原則是：如果你是一名藝術家而又交了費用，那你的作品就該被展出。

保守派贏得了那次戰鬥，"R.Mutt"的小便器被認為太具攻擊性，太粗俗。《泉》再也沒有露面，或者永遠消失了。有說法稱，它被一個感到惡心的委員會成員砸碎了，由此解決了展還是不展的難題。數天之後，阿爾弗雷德·斯蒂格利茨在其“291”畫廊給這一著名的物件拍了一張照片，但所拍的很可能是那件“現成品”的匆忙複製品。它也不見了。

現在人們看待《泉》是心懷崇敬的。它成了20世紀產生的最具影響力的一件藝術品。它所體現的理念對多次重大的藝術運動產生了直接的影響，在此就不再贅述了。

說了這麼多，最後我想要談論的是中醫修心。

展開之前，先說說什麼是藝術，或者說藝術會帶給我們什麼？要知道我們人類是有自私的基因的，人所從事的任何事情一定是要從中得到好處的，沒有好處的事他就不做，這是天經地義的。比如，我們種糧食是為了吃飯，生存下去；我們發明工具，是因為它是我們自身器官和肢體的延伸，能幫我們更輕鬆的完成工作；我們戀愛結婚生育，有激情的存在，但從長遠看還是為了延續自身的基因。那，我們設立藝術是為了什麼，它能給人什麼好處？

從杜尚的故事或者《泉》內在的思想，我們能了解藝術就是要給人自由。因為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得不到自由，你的社會角色限定了你。我們就開創藝術這塊領域，你沒有翅膀，你可以把自己畫得飛到天上去，在藝術裡你可以自由，這是允許的。

我想中醫修心也是一樣的追求。

人的後天意識太強大了，以至我們做任何事情都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不得自由。早上醒來，不想起床，可是不得不起來上班。刷牙洗臉，看到自己的斑點皺紋，覺得自己不好看，要再買點護膚品。上班時間都是不喜歡的事情，只想著摸魚刷刷視頻。下班回家根本沒有時間做飯，只能點個外賣敷衍了事。晚上終於躺在床上，覺得一天都過得沒有多麼開心，於是抓緊時間刷劇追八卦打遊戲，像是在犒勞自己。通宵熬夜，第二天早上又是同樣的惡性循環。

修心就是安靜凝神，關注當下，關注自我。搞清楚自己真的想要什麼。我可以辭掉996的工作，隱居鄉村自給自足。我不在乎臉上的斑點皺紋，我要帶著時間的痕跡開心大笑。認真的摘菜洗菜做一頓簡單又乾淨的飯菜。其他的時間就發呆或者修心，和自己的心對話。

這樣看來，修心即自由，是像藝術一樣美好的事物呢。


引用：
《現代藝術150年》【英】威爾·貢培茲
《10件作品裡的西方藝術史》王瑞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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