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知道了一個非常之人,張岱。一個傑出的靈魂,一個頑強的生命。 之前對其作品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,更談不上有感動。甚至那極淡的印象也是誤解了的印象。 以為其作品不過是傷春悲秋式的積鬱之作,不過是離愁別緒式的愛恨情思之作,不過是一般失意文人的潦倒落魄之作。 聽完課才知道,原來竟是這麼有內容的作品!這麼的深沉,這麼的辛酸!原來不是那文縐縐的文藝片,竟是揪人心肺的血淚大片,反差強烈的富貴幻滅之下的大製作啊! 夢憶,憶夢!憶的是放縱的那個少年青年,憶的是那逝去了的富貴和精緻,憶的是那揮金如土揮才如雲的瀟灑至極的荒唐歲月。憶的是那風平浪靜國泰民安的盛世氣象,憶的是那錢財如流水氣勢如長虹的年華,憶的是那貴者逍遙貧者安樂的太平盛世。 不但只是在遙憶那大王朝全盛之時的紙醉金迷?更遙想那到底落至如今之地步是在哪個時段埋下的大患?遙思今夕何夕如何才能記述下那敗落之原因,記錄下那那禍根之真象,記錄下輝煌落日的慘澹? 憶之深,痛之切,那豈是小小的個體的哀歎,那是王朝的悲聲,那是生命的悲歌? 國破家亡淒居山野,那形同草莽之狀,與當年的才子文人詩情畫意截然是兩個世界,如同仙凡的兩個世界。如夢啊如夢!非夢吧非夢!如果醒來就看見一切康泰,那將是多麼的好!癡人啊癡夢!傷痛之感如此之深,遺撼之感如此之真,怎麼可能是夢呢!怎麼可能呢! 但又怎麼知道這真的不是夢呢,怎麼知道這真的不是一場大夢呢,怎麼知道這不是徹頭徹尾的一場幻夢呢! 似梦,是梦,非梦! 滿滿的責己之心,滿滿的懺悔之情!那是懺悔之作,那是血淚之作! 那是在為自己的荒唐歲月在懺悔,為王朝的荒唐行徑在懺悔。曾經的王朝,富貴而輝煌,如同其年少時的自己一樣,是多麼的驕人,多麼的英姿颯爽。如今的如今,在半百之年,如同由仙客變成跌落凡間的孤清客。在塵埃中碌碌無為,在喧囂中寂寂難為。 難為仍要為,為昔日的繁華留下印記,將繁華的敗落記下過程,為繁華的落幕補上一份見證的記錄,義不容辭,責無旁貸!擔當起這厚重的歷史使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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